同時間寧襲也大步流星的走進來,他看了勉娥一眼,道:「都下去吧!
很快的,寢殿里只剩下帝后二人,皇后有些不安,因為皇上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。
她定了定神,問道:「皇上這么晚來,有事跟臣妾說嗎?」
「皇后覺得呢?」寧襲蹙眉看著她。
看寧襲的表情很是嚴肅,皇后有些惶恐了,她潤了潤唇,道:「臣妾不明白,請皇上明示。」
「你怎么會不明白?」寧襲睨著她,「你安排人去色誘寧淺平,巴望著他沉溺于女色,和裴班芙感情生變,然后朕便可以得到裴班芙,不是嗎?」
沒想到事情這么快就傳到寧襲耳里,皇后有些顫抖地道:「臣妾只是希望皇上得償所愿!
聞言,寧襲倏地沉下臉,「朕在你心中就那么不堪,可以對臣妻下手?可以對嫂嫂下手?可以對皇叔的兒媳下手?」
皇后道:「不是這樣的,臣妾沒有那么想……」
寧襲冷笑道:「朕一點也不想得到裴班芙,寧淺平是朕十分看重的人才,就因為朕曾對裴班芙動過那么一點小小的心思,你就要不擇手段幫朕把人搶過來?你是想要朕當個昏君嗎?只因為對一個女子小小的綺想,就把水利大計拋諸腦后?」
皇后可憐巴巴地看著他,道:「因為臣妾感覺得到,皇上并非只有一點小小的心思……」
「你懂男人嗎?」寧襲忽然捏住她的下巴,直視著她的雙眸,「衫桐,我倆青梅竹馬一起長大,你還不了解朕的為人?」皇后的臉蛋驀地染紅了。
寧襲自顧自地道:「你什么都好,就是自我要求太高了,總想著要做完人,三年一次的選秀就夠你身心俱疲的了,現在還要挑人往朕的身邊塞,你累不累啊?」
皇后求饒道:「皇上松手吧,是臣妾做錯了……」
寧襲哼道:「本來就是你做錯了,你現在該做的不是幫朕找女人,是快點將自己的身子調養好,自從上次滑胎之后,你的身子一直沒有恢復,要知道,朕的長子必須是皇后嫡出才行,在皇后沒有懷上龍胎之前,朕是不會讓任何一個妃子懷孕的。」
他說完便抬步離開了,留下皇后一人在空蕩蕩的寢宮里。
外頭天色黑漆漆的,可是有盞燭火在皇后心頭亮起,她驀地流下淚來,那是喜極而泣的淚水,皇上心里有她……
天底下有什么比和一個眼中釘肉中刺同一屋檐下還要扎心的事?
榮王妃把魏閔找來,「當年你沒有除掉陸青青那個賤人,致使她現在快要爬到本王妃的頭上來了,本王妃命你將功贖罪,除掉陸青青那個賤人!
魏閔皺眉看著榮王妃,「恕卑職無法從命,陸側妃沒有做錯什么,卑職不能濫殺無辜。」
「她哪里無辜了?」榮王妃大聲起來,她呼吸急促,胸口起伏不定,「她是回來找本王妃報仇的,她一定會想方設法的陷害本王妃,所以你要除掉她,你一定要除掉她!」
魏閔正色道:「王妃不要再逼卑職了,若再逼迫卑職做不想做的事,卑職只好將二公子不是王爺親生的這件事告訴王爺!
榮王妃驚愕地看著魏閔,聲音發緊,「你說什么?你現在是在威脅本王妃嗎?」
魏閔無奈地道:「卑鄙一點也不想威脅王妃,只要王妃不要口口聲聲的說要除掉陸側妃,那卑職一定會把秘密帶進棺材里!
「魏閔實在忠心!」隨著聲音傳來,有人打起簾子進來了,來人是寧斬剛。
榮王妃也不知道紅錦為何沒在外頭守著,乍然見到寧斬剛,她整個人都慌了。
寧斬剛已經多年不曾踏進她的院子,因此她才會放心地把魏閔找來暖閣里說話,誰知道寧斬剛今天居然來了!
「你出去吧魏閔,本王有話跟王妃說!
魏閔見寧斬剛的神色一點都不驚訝,猜想他可能老早就知道了,所以才沒受到沖擊,他想了想,便抱拳告退了。
榮王妃非常緊張,她不斷地道:「你聽錯了,不是那樣……」
「本王當然沒有聽錯!箤帞貏偟氐溃骸甘聦嵣,這件事在你嫁進來不久,本王就知道了!
榮王妃像被狠狠打了一巴掌,她不禁睜大了眼睛,「你說什么?你早就知道了?」
「不錯,饒是如此,本王也從來沒有把華兒當別人的孩子,一直視如己出。」
榮王妃知道確實是這樣,他待三個兒子并無差別,但這并不是重點!
她咬牙切齒地問:「是誰告訴你的?一定是陸青青那個賤人!她和紅錦兩人都知道,一定是她!」
「不是青青!箤帞貏偲届o地說道:「是華兒的親生父親。他來找過本王,他深愛你,希望本王成全你們,但要成全你們,除非本王休了你,可若是你被本王休了,以他的家世背景,你在任家也將無立足之地,所以本王并沒有答應他!
榮王妃臉色一片煞白,「我不相信,我不相信……」
寧斬剛垂著眸子,表情十分平和,「本王和青青在一起后,將這個苦惱告訴青青,青青跪著求本王裝不知道,求本王要善待你和腹中孩子。她說你很可憐,你和那書生是真心相愛,可任相不同意,一定要把你嫁來榮王府,你只是任相手中的一顆棋子,青青央求本王不要休了你,她說若你被休了,任相一定會殺了你!
榮王妃怔怔然的不說話了,她恨極了的丫鬟,欲除之而后快的丫援,居然一心一意為她著想,她不禁回想起童年時的種種,青青總是陪在她身邊,在她因為她爹的獨裁而喪志時,青青會溫柔的給她加油打氣,要她不要灰心,跟她說守得云開見月明,可是她對青青做了什么?她要她的命……
她驀然間淚流滿面,她看著眼前的男人,雖然二十多年來他都冷待她,可他實則待她不薄,默默接受了不貞不潔的她和她的孩子,她哪有臉指責他虧待她?
「如果我說我現在要去找青青,向她說一聲對不起,你會相信我嗎?肯讓我去見她嗎?」
寧斬剛眼底有抹難得的柔和,對她說道:「你去吧,我想青青也一定有很多話想對你說!
榮王妃拭去淚水,迫不及待的飛奔而去,寧斬剛知道,從此以后他不必再防著她了,她不會再傷害陸青青了。
第十九章 各自圓滿(2)
裴班芙如今是榮王府的三夫人,可她有個小小的苦惱。
她爹已經答應,等裴元瑛、裴元康再大一些,就要來京城與他們同住,也給裴元康找個好書院。
可府里有榮王妃當家做主,她不可能把家人接來同住,若是分開住,她又不能時時見到他們,要見他們還得大費周章出府,令她好生苦惱。
沒想到,她這苦惱被寧淺平輕易的解決了。
「我們搬過去跟他們一塊兒住不就行了?」
裴班芙很是驚喜,「真的可以嗎?」
寧淺平笑道:「為什么不可以?從前我也是在你家生活,只是地方換來京城罷了,沒什么不同!
裴班芙卻皺了皺鼻子,道:「當然有不同,你現在是榮王府的公子……」
寧淺平卻揉著她的頭道:「我的娘子,你不是知道嗎?我又不是原主,并不會渴望住在榮王府與他們培養感情,我更喜歡和爺爺、裴大叔他們一起住!
他們兩人至今還有些改不過口,裴班芙偶爾會喊陸青青大娘,寧淺平也比較習慣叫裴再思大叔,不習慣稱岳父。
「可是我什么時候才能再見到他們?」裴班芙唉聲嘆氣,她真的好想她爺爺、她爹和元瑛、元康喔。
陸淺平笑意加深了,手搭在她肚子上,「我敢打包票,等你生了孩子,再遠他們都會來看你!
裴班芙下意識地看著自己平坦的腹部,「那我什么時候才會懷上孩子?」
寧淺平壞笑道:「現在!拐f罷,他手已經不安分的往她身上去了。
裴班芙嗔道:「淺平哥,你別亂來好不好?現在大白天的……」
寧淺平不管不顧地把她壓進床里,「誰說大白天不能恩愛?」
「淺平哥,你等會兒要上朝……」
「所以我們要把握時間!
裴班芙還想說什么,她的唇已經被他蓋住了,她的聲音淹沒在他的唇里,過一會兒就只剩她的小小呻吟了。
時光流逝,冬去春來,寧淺平治好了東河,寧襲想要給他升官,但他推辭了,他并不想要高官厚祿,他只想要治河,若是升了官,要處理很多雜事和官場上的人際關系,讓他不能專心治河,那不升也罷。
裴班芙在入秋時生下了他們的第一個孩子,因為古代生產條件差,寧淺平很是緊張,全程陪在旁邊。
他這行為令穩婆們很是詬病,哪有男人進產房的?就他堅持一定要。
裴班芙生了個大胖兒子,取名寧質,孩子滿月時,裴一石、裴再思、裴元瑛、裴元康真的都來看她了。
王意菱因為也快臨盆了,所以沒法來,兩個閨中好友只能遙遙祝福對方一切順利平安。
冬天時,相府傳來不幸的消息,任秉震犯了心疾,早晨起來,起個身,當下就往生了。
寧淺平研判應是心肌梗塞,這種疾病最容易在冬天發作,才會去得那么快。
任秉震千算萬算,謀劃種種,卻沒算到自己的命不長,他的野心都跟著他的死亡一起埋葬了。
相府辦起了喪事,榮王妃卻松了口氣。
她終于可以擺脫她爹的控制了,現在的她,根本不想寧藏華坐上什么天子之位,她連世子之位也不許寧藏華去想,還要他速速打消念頭,不許再有非分之想,她的轉變,有目共睹。
轉眼到了年底,要過年了,榮王妃和陸青青和樂融融的指揮下人采辦年貨,裴班芙樂得當個甩手掌柜,待在房里寫她的龍陽小說。
寧質則越來越可愛,成了榮王府的開心果,寧斬剛現在最疼他。
寧淺平逗著孩子玩,嘴角泛起了微笑。
天下之大,等到孩子能走路時,他便要向皇上請個治河欽差,手持天子劍,帶著孩子和他的芙氣娘子,走遍天下去治河。
【全書完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