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后來,我們等了很久,最后冷先生一個人走了出來,頭也撞破了,身上還帶著傷,我們急著要帶她去看大夫的時候她就暈在我身上,我們連忙將她送到醫(yī)館去,大夫說是疲憊過度又郁結(jié)于心,身上還受傷過重,才會……才會好幾天高燒不退,昏迷不醒。”
第9章(2)
柳紅說到最后已經(jīng)小小的啜泣出聲,這些天來她守在冷清秋的床邊,不只擔(dān)心冷清秋的身體,又擔(dān)心著在天牢里的牧戰(zhàn)野,只覺得整個人像是要被壓力給壓垮了一樣。
沉默了半晌,他揮了揮手讓柳紅先下去休息,自己則是站了起來,將柳紅留下的水盆還有帕子拿到了床邊。
他掀開了她身上的薄被,又輕輕地揭開她身上的單衣,見到她背上一條條縱橫的紅色傷痕,眼眸閃過一絲痛楚之色,連忙轉(zhuǎn)過了頭,沾濕了帕子溫柔的慢慢擦拭著她的身體。
一邊擦拭,他像是自言自語的輕聲說著,“傻女人,爺回來了,因為你那蠢到極點的法子回來了,怎么不起來看看爺?看看爺就是在天牢關(guān)那么久還是一派風(fēng)流的樣子?”
重新清洗了帕子再擰干,他又將她的長發(fā)撩至一側(cè),眼神無比溫柔的凝望著她,“不醒嗎?怎么不醒。窟@次不甩爺巴掌了嗎?爺這次可是占了你大便宜!”
他說著,丟開了帕子,手指輕撫過她的眉、她的眼、她的唇,然后滑到了她的頸項上。
“你知道嗎?你那天走之后,爺只想著,要是真讓爺出去了,必定要好好罰罰你這個不知好羅的女人。只是想了又想,打你怕你痛了,罵你又怕你脾氣一倔又不理爺了,怎么罰都不對,最后只好想著,只要你別做傻事,別說打罵了,爺就是讓你踩在地上爺都認(rèn)了。可是你說,爺都退讓了這么多了,你怎么還是去做傻事呢?”
即使沒有人回應(yīng),他遺是自顧自的繼續(xù)說著。
如果有人這時候走進來一看,就可以看到向來灑脫不羈的牧大將軍眼眶已然泛紅,一臉溫柔的對著床上的女人傻愣愣的不停說話的樣子。
“爺有沒有說過,爺這輩子十歲就開始打仗,那時候拿著大刀,那刀都只比爺矮一個頭而已,但爺還是能夠拿著那把刀,在戰(zhàn)場上殺了一個又一個的敵人!彼p笑出聲,笑聲卻難聽得很,彷佛哭泣,“爺殺的人多了,從來沒有怕過什么,人死了也就那樣子,對吧?但是,但是爺今天卻怕了。”
“你知道嗎?爺也會怕!”他握住她纖手的手突然加重了力道,在她白皙的肌膚上留下一點紅色指痕。
“爺怕你就這么醒不來,爺真的怕了……”他垂下頭在她耳邊輕喃著,“所以你得快點醒來,不好起來的話爺就把你的書都燒了,全都燒了……”
如果冷清秋是醒著的,那么她就會見到這男人幾乎埋頭在她臉側(cè)哽咽說話的景象,就會感覺到那點溫?zé)崧涞搅怂念a邊,滑入了她的發(fā)問。
如果她能看見,她就會明白什么叫男兒有淚不輕彈,只是未到傷心處。
只可惜,昏迷中的她什么也感覺不到,只能模模糊糊的聽見她心心念念的那個男人威脅人的聲音。
依舊如此霸道……卻又帶著讓她心痛的傷心……
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牧戰(zhàn)野的威脅真的生效了,還是因為幾天的吃藥調(diào)養(yǎng)讓她好了許多,牧戰(zhàn)野回來的第二天下午,冷清秋終于恍恍惚惚的醒了過來。
剛清醒過來,她第一個感覺是痛,第二個感覺卻是有些冷,忍著痛側(cè)身一看,自己只穿著內(nèi)裙,上半身則是只穿著肚兜,甚至連肚兜后頭的帶子都是被解開的,而或許是怕碰痛了傷口,身上只搭了一件薄被,而那條薄被隨著她的動作早已滑落到她的臀部上。
正在她神智仍一片茫然的時候,頭上傳來一個聲音,讓她不自主的抬趄頭望了過去。
“醒了?”
牧戰(zhàn)野站在床邊,手里端著一個小碗,而碗里還傳來陣陣苦藥的氣味,冷清秋愣愣的瞧了半天,終于意識到站在眼前的男人就是她昏迷前還關(guān)在天牢里的男人。
“你怎么會在這里?皇上讓你出來了?”
牧戰(zhàn)野低哼了聲,坐在床邊,不理會她的問題,而是含了一口藥汁在嘴里,輕摟過她,在她還沒反應(yīng)過來的時候就將嘴里的藥汁哺了進去。
待她不自覺的將那藥汁給咽了下去,本來還有幾分迷茫的冷清秋現(xiàn)在可是完全清醒了,在他含入第二口藥汁時就急忙的想要往床里退,但傷口因此被扯動,讓她的動作頓了下,就這一瞬間,她再次被拉了過去,嘴里又被喂進了一日藥汁。
她蒼白的臉頰上浮現(xiàn)羞澀的紅暈,想著就算痛死也要躲避的連忙往后退去,和這個危險的男人拉開距離。
“你……我……”昏迷了幾天,讓她的腦子有些混沌,面對著他的無賴,她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。
牧戰(zhàn)野挑了挑眉,用湯匙攪拌著碗里的湯藥,痞痞的笑著,“怎么了?嫌爺?shù)耐倌K?沒關(guān)系,爺都不嫌棄你好幾天沒梳洗了!
哼哼!這個女人還敢嫌棄他?也不想想在她昏迷時他的日子是怎么過的,這一點小小的便宜就算是補償吧!
他不嫌棄引冷清秋被氣得想發(fā)笑,忽然覺得自己真是多此一舉,這樣的無賴就應(yīng)該在天牢里關(guān)個天長地久才是。
“還真是委屈你了!我自己可以吃藥。”她伸出手,正準(zhǔn)備接過碗,卻發(fā)現(xiàn)他的眼睛似乎正專注的看著什么。
隨著他的視線往下看,她忍不住尖叫了聲,慌忙背過了身子,身上的肌膚像是煮熟的蝦子一樣艷紅。
“不是要吃藥?來啊,爺拿著碗等你呢!-l他壞壞的笑著,換來的卻足一個飛過來的枕頭。
冷清秋臉上一片紅霞,抓著被子想把自己給包起來,因為牧戰(zhàn)野剛剛正是在瞧她胸前半松的肚兜,幸好她沒有整個人采過身子出去接碗,否則就要春光外泄了。
“你這個色胚、下流!你……你給我滾——”罵人詞匯僅止于此的冷清秋在罵了兩句后,隨即詞窮的只能匆忙下了逐客令。
牧戰(zhàn)野沉默了下,竟爽快的放下了碗,小聲的丟下了一句“好好吃藥”后,就轉(zhuǎn)身走出了房間。
當(dāng)他一走出房門,牧戰(zhàn)野立刻斂去方才的那種無賴嘴臉,換上了氣息變得冷戾,對著一臉擔(dān)憂站在門邊的柳紅吩咐道:“好好照顧她,爺?shù)鹊纫M宮,有什么事情馬上派人告訴爺!
柳紅連忙點了點頭,隨后端著一碗粥和幾樣清淡的小菜走了進去,只見冷清秋窩在床上,身上只披了一件薄被,背著身子坐著。
“冷先生,你可醒了!”柳紅驚喜的走到她床邊,滿心喜悅的驚呼著。
一聽到是柳紅的聲音,她才小心的轉(zhuǎn)了身子,發(fā)現(xiàn)那個男人居然真的走了:心中浮現(xiàn)一種不知道該說是失落選是氣惱的情緒。
那男人剛剛不是挺無賴的嗎?怎么她叫他走他就真的走了?!
柳紅倒是沒有注意她的神色,在看到放在一邊還剩了大半碗的藥,就先把手中的飯菜先擱在一邊,拿起藥碗輕舀了一匙送到她嘴邊。
“別忙,我自己來!
聽了冷清秋的拒絕,柳紅卻搖了搖頭,堅持的說著,“大夫說了,冷先生就算是醒了也要好好休養(yǎng),不能勞累,更何況剛醒來手腳必定有些無力,若讓藥灑了就不好了,還是讓我來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