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這么一說,客人們才恍然想起,好像真是蓬萊飯館前任老板往生后,胡一刀才另起爐灶,這么說起來這家伙真的不懷好意。
「你們……」面對著食客們質(zhì)疑的眼光,胡一刀狠瞪著他們,當(dāng)他的目光不小心與蘭書寒交會時,只見后者面無表情地朝滿桌子的菜冷冷瞥了一眼,微微搖頭,連動筷都沒有。
對一個廚師來說,這簡直是比言語品評還大的侮辱。
胡一刀哪里忍得下這個,刀子往前一揮!改銈冋f難吃就難吃了?別人都沒有說話,就你們挑剔,我看你們根本是來找碴的!」
「你的刀是拿來做菜的,還是拿來殺人的?」蘭書寒銳目望向他,冷聲問。
這話讓胡一刀突然想到慘死在鎮(zhèn)外樹林里的那三個人,不由忌憚地退了一步,這一退,什么氣勢都沒了。
滿屋子的人聽了陸小魚和潘胖子的話后,思考了一下,也越來越覺得他們說的很有道理。
第六章 學(xué)藝不精出大糗(2)
突然間,蓬萊鎮(zhèn)的紈褲之一邱少爺呸的一聲,把口中的肘子吐掉!覆恢凰f難吃,我也覺得不好吃!」
「你……」胡一刀惡狠退地轉(zhuǎn)向他,那刀鋒自然也偏過去了。
邱少爺財(cái)大氣粗,整個鎮(zhèn)上橫著走,吃準(zhǔn)胡一刀不敢對他動手,那不屑的表情更是明顯!肝覜]說錯啊,你這肘子說是燉肉又太軟爛,醬汁的味道都蓋過食材本身了,若說是醬燒卻一點(diǎn)口感也沒有,吃了惡心。」
看自己成了滿屋的焦點(diǎn),邱少爺有些得意,把自己面前的醬燒時子往前一推!覆幌嘈诺目梢宰约簛沓猿钥矗纯次艺f的對不對!
有些好奇的客人真的伸過筷子想夾,可是這肘子燉得實(shí)在太爛,居然連夾都夾不起來,直接斷在了盤里,逼得他們只能用湯匙來盛,吃下去的時侯也不由同意邱少爺?shù)恼f法。
雖然不到惡心,但的確不怎么樣,他們自己在家中烹調(diào),精心一些說不定都能勝過這道菜。
「太蔥熇魚我也有點(diǎn),差點(diǎn)沒被魚刺給鯁到!整個爛到都看不出是魚了,完全沒法子吃啊這個!
這時候,某一個角落又響起了說話聲,像要搶邱少爺?shù)匿h頭似的,原來是布莊的高少爺。
眾人又看過去,果真高少爺那盤里的大蔥熇魚已經(jīng)爛成了一團(tuán),而且顯然還沒吃掉多少,看起來像廚余似的,令人倒盡胃口。
「哼!你們都是陸樽的朋友,當(dāng)然會替他說話!购坏队仓暤馈
第三個出聲的是蓬萊飯館的老主顧沈公子,今天是沖著胡一刀的名聲前來新蓬萊飯館撐場,覺得相當(dāng)失望。
「我可不是陸樽的朋友,我也覺得小魚掌柜說的有理。這干燒鴨頭只有顏色還可以,吃起來干巴巴的味道,連辣椒的香氣都沒炒出來,不瞞大家說,我兩天前才在蓬萊飯館吃過同樣的一道菜,那美味讓我差點(diǎn)把舌頭給吞下去,至于胡大廚你的……唉,實(shí)在是不符期待啊!
胡一刀臉色鐵青,此人他也認(rèn)識,的確是老客人,和陸家人并沒有太深的交情,因此對于他的批評,胡一刀竟是無法反駁。
陸小魚看著胡一刀節(jié)節(jié)敗退,便趁勝給了他最后一擊!负坏,你可知道我為什么點(diǎn)這幾道大菜?我就是要指出你在飯館學(xué)藝不精,只學(xué)了一項(xiàng)紅燒就以為自己廚藝無敵了?要知道廚藝這門功夫可是博大精深,內(nèi)里門道可多著呢!
到這里,陸小魚的戲分算是完了,換蘭書寒上場了。
他站起身,朝四周的眾人拱手,朗聲說道:「這家新飯館同樣冠蓬萊之名,讓我們覺得很丟臉,所以特來正名,這兒只是我們蓬萊飯館一個學(xué)藝不精的廚子擅自與人合作開設(shè),并不是我們授意的,跟我們一點(diǎn)關(guān)系都沒有!」
蘭書寒說著向前走了一步,冷冷地面對著胡一刀的刀鋒,「還有我想告訴大家,胡一刀原本只是個流浪漢,受我義父收留,之后教授廚藝,令其有謀生之能,但蓬萊飯館的菜色都是我義父及小魚精心思索出來的,胡一刀只是照本宣科罷了,他廚藝不精并不奇怪。
「他若只是純粹另謀高就,我們蓬萊飯館絕不為難,可是他離開時,卷走了飯館里的貴重食材,還威脅要讓我們經(jīng)營不下去,現(xiàn)在光是這家新飯館的名稱,就能看得出胡一刀此人的品性如何!
蘭書寒話聲一落,眾人議論紛紛,胡一刀面色如土,手都在發(fā)抖,那新蓬萊飯館的掌柜及護(hù)衛(wèi)們更是個個神情陰沉。
「真的是這樣嗎?」
「胡一刀這個人也真是夠無恥了……」
胡一刀再也受不了,舉起菜刀指著蘭書寒等人,「你們還不給我出去!我新蓬萊飯館不歡迎你們!」
「不用你說,我們在這個地方也待不下去了,物難吃人心丑,這種飯不吃也罷!固m書寒仍是那種不疾不徐的模樣,還朝四周環(huán)視了一圈,「諸位還愿意在這里用餐的自可留下,若是不屑吃此人做的菜,歡迎到我們蓬萊飯館去,我們飯館菜色真正的設(shè)計(jì)者是小魚,味道保證比胡一刀煮的好吃百倍。」
說完,他便帶著陸小魚及潘胖子回到了對面的蓬萊飯館,就站在大堂往外看著。
果然沒一會兒,新蓬萊飯館的客人就走得差不多了,后來再進(jìn)去的都是不知道發(fā)生了什么事情的人。
「看來要擊垮他們的生意,還需要一陣子呢!龟懶◆~長吁了口氣,別看她剛才表現(xiàn)得十分鎮(zhèn)定,其實(shí)她緊張死了。
「等今天的事情散播出去,他們也就差不多了!固m書寒倒是很篤定,「只不過這陣子一定會有影響,大家就多擔(dān)待些!
陸小魚還是有些不甘心,不過也明白胡一刀的惡行要讓眾人皆知,的確還需點(diǎn)時間,所以只能忍下這口氣。
同時,她也對方才助陣的幾位少爺好奇起來,忍不住問潘胖子:「喂,潘胖子,那邱少爺高少爺什么的是你請來助陣的?」
「不是我,是舒寒那家伙以陸樽的名義請來的。」潘胖子笑覷著一臉鎮(zhèn)定的蘭書寒,那眼神說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。
原來蘭書寒還事先做了這些事?陸小魚對他提出的計(jì)策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。
當(dāng)初他讓蓬萊飯館推岀幾道新菜色,并預(yù)言胡一刀必然會仿效,偏徧這幾道菜都是有陷阱的,不僅胡一刀沒學(xué)過,烹飪方式也都各有特殊技巧,不是胡一刀那半吊子仿效得來的,果然,陸小魚輕而易舉的就挑岀了胡一刀的失敗之處。
她本以為蘭書寒的計(jì)劃只到這里,想不到他還找了其他人來,讓胡一刀的失敗借由眾人之口傳出,如此便更有公信力,也能更快讓胡一刀身敗名裂。
「但最后那個沈公子并不是陸樽的朋友啊。」陸小魚突然回想起來,問道。
「他是陸樽朋友的朋友,」潘胖子邀功似地指了指自己,「也就是本人的朋友!
陸小魚不禁啼笑皆非。
其實(shí)胡一刀的菜不是真的那么難吃,畢竟他在蓬萊飯館磨練了那么久,基本功夫還是有的,但經(jīng)那些公子哥兒一宣傳,新蓬萊飯館菜色不好、廚藝不精的印象便會深植人心,再難去除了。
她忍不住望向了蘭書寒,打趣地道:「你不是說,你不必用陸樽的辦法也能解決問題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