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只打算加入社團,沒有想過演出。
正好,正好。她求之不得。
“那怎么行,我們要是沒有男一號還有什么賺頭!狈彩,身家利益總要擺在前頭,尤其是她花娘想要捧紅的人。只要歐陽秸在眾人面前亮了相,成就一番酷相裝扮后,她不怕腰包不會鼓起來。
呵呵,狐貍尾巴露出來了吧。烏鴉忍住笑,提議道:“男女主角暫時不需要太急著定,等劇本出來了看哪個人物角色適合再來演出不是也很好嗎?”
這句話說得很有道理,像歐陽秸這樣的人,說了不演,一下子也很難說服他,暫時擱淺也好;镄乃嫁D了轉,點頭答應。但是看向佑纖的眼神分明寫著警告意味很濃的,“要是不把男一號給他,我跟你拼了!卑凳尽
佑纖扁扁嘴,裝作沒有看到。如果換作平日,花娘的要求,例如給風花雪月社寫卷首語,或者例行報告都可以幫她做。但是這次以歐陽秸為男一號寫個劇本,她萬萬做不到。她不會在筆下虐待死他就很好了。
“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,散會吧!标懹鸷苡写蠹绎L范地開口,示意花娘和烏鴉留下來,其余的人全部都走掉。
一出了會議室,佑纖就拽上歐陽秸拉到一個角落,小心翼翼地環(huán)視了一周后,道:“你……我說你……你怎么加入社團的?”不是說了她在的社團他不會來嗎?
“我沒加入茶道社!笔聦嵤撬尤氲娘L花雪月社與茶道社有聯(lián)合的節(jié)目,這樣就會影響到她!
她極度郁悶,卻又不知能說上什么,只好隱忍著不要當場爆發(fā),還有那個該死的花娘,什么苗子不好培養(yǎng),非看上這一顆。
“喂。”他站在走廊上,靜靜地看著樓下行走的學生,這個樓層很高,一般會議室都會選擇設立在一幢樓最高的那一層。這樣站著俯覽,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距離感,就好比他和她
“干嗎?”她不想理他啦,可以預想未來她的社團活動都會出現(xiàn)他的影子,唉。
“我從來不知道你對泡茶有興趣!彼茮]聽出她話里濃烈的不滿,徑自說著,“看你在會議的時候喝的是人參烏龍?”
對啊,她就喜歡那個口味了。喝的時候有點澀澀的,但是入口之后甜甜的,帶著一絲甘味。如同她喜歡陸羽的心情,這種青茶最適合她了。但是……她突然皺起眉頭,“你沒事干嗎關注我在喝什么?”
他只瞥了她一眼,咧了咧嘴,沒說出什么來。陽光有點暖暖的,白色的云朵像大塊大塊的棉花糖撲滿天空,又似無垠的地域漫無邊際地延伸。
“難道你喜歡喝咖啡,都不許我喜歡茶嘛!彼÷曕止荆臼谴蛩憷麃砗煤谩敖逃币幌碌,讓他知道什么叫做獨立行動,可是他加入的分明不是她的社團,但心里就是會怪怪的,因為他在的時候,她對著陸羽就是無法露出癡迷的表情。
她是怕他知道了,會告訴母親吧。
自從接了這個戲劇的劇本后,佑纖開始把課余的時間都耗在這個上面了,而她也有了更多的理由進出茶道社。像之前的一個星期一次,變?yōu)楝F(xiàn)在只要有空就可以過去坐坐,美其名曰是需要一個良好的環(huán)境,提高思維的敏捷度。
烏鴉拿出茶具,給她緩緩泡上一壺功夫茶。
天色有點陰暗,似乎外面看起來會下雨。茶道社里很冷清,平日不活動的時候,一般都是極少有人會過來的,也不是每個社員都對茶的本身抱有很大的興趣,也有一些只是為了打發(fā)無聊的時間或者是多修幾個學分。
“先喝一杯如何?”烏鴉把紫砂壺用拇指和食指提起,緩緩地在小口杯子里倒入茶水。淡淡的人參烏龍香氣馬上沁入心脾。
佑纖靠坐在桌上,提手接過。
“我呢?”剛拉開門進入的陸羽笑意吟吟,“我也要一杯。”
“我以為只有女生才會喜歡喝這種帶著甜味的青茶!睘貘f輕笑,但還是把蓋在茶具里的小杯翻過來,給他倒了一杯。
陸羽端起來聞了聞,笑容擴大,“那男生該喝什么?很多人說紅茶美容養(yǎng)顏,該是女士喝的。那么難道男生只該喝綠茶來表示?”
“呵呵!眱蓚女生聽得笑起來。
也就是在這樣無人的時刻,佑纖才得以見到陸羽除了處事大方得體之外的另外一面,陸式的黑色幽默。
“寫得怎樣了?”他喝了茶,然后坐到佑纖的旁邊。
心忽地加速狂跳,“嗯,還好,寫了全劇的三分之一左右!
“花娘說要先拍宣傳片,可以抽內容的五分鐘先拍攝出來播放給大家看個宣傳效果嗎?”陸羽拿起劇本,細細看了起來。
“應該可以!庇永w微微臉紅,很難得可以和他坐得如此之近。還是喜歡紅色的外套,那么鮮明的一個人,卻擁有一雙溫柔的眼和淡然的嗓音。
烏鴉從櫥柜里拿出一些糕點,遞給佑纖,卻對著陸羽說:“你等會不是和學生會還有會議要開?”
“哦,對,我都忘記了。這個劇本……”他抓起一塊烏鴉早前烤好的餅干,卻不慎被她拍落。
“劇本你可以帶過去看。”佑纖馬上說,帶著一絲的激動與欣喜,還有這情緒之后的矛盾,他會看出來她筆下的那個男一號就是他的原型嗎?他會發(fā)現(xiàn)她喜歡他的那份心思嗎?
“好的,謝謝了!标懹鸬男θ菀恢睊煸谧爝叄屗戳撕苁娣。
關上門,烏鴉微有不滿地抱怨:“都爛掉一顆牙了還那么愛吃甜食!
“嗯?”抓到餅干的手,微有停頓。
烏鴉馬上笑了,“不是說你啦,我是在說陸羽,他前幾天說自己牙疼只能喝粥,剛才又喝烏龍又要吃餅干,不疼死他才怪!
陸羽的牙爛掉了一顆,他想喝粥……這些事情,她都不曾聽說。佑纖忽明忽暗的眼盯著烏鴉,半認真地問:“烏鴉和陸羽很熟?”
“談不上!睘貘f沒好氣地道,不過是她大叔的一個朋友,好巧不巧地住到了她小區(qū)的附近,常跟著大叔一起來蹭吃而已。
“哦,”佑纖應了一聲,又補上一句,“那……烏鴉覺得陸羽如何?”
“什么如何?”烏鴉被問得莫名其妙,“不過男人一個。”
幸好,幸好。佑纖提著的心緩緩落了下來,對于陸羽,烏鴉顯得沒有興趣,這樣讓她多少有些安心。因為烏鴉和陸羽的相處時間,比起她的,多多了。
“昨天花娘和我說,她決定換主角人選!睘貘f拿出筆記本打開翻看,“讓我們這里出男一號和女二號,他們那里出女一號和男二號!
大概是說不動歐陽秸參加而放棄讓他當男一號的念頭改變的策略吧。佑纖偷偷地笑,“那么女一號誰演?”據她所知,現(xiàn)在風花雪月社里似乎沒有什么特別漂亮的人選可以入得了花娘的眼。
想當初的陸言就很受同學們的追捧,但是自從和月清隱,也就是現(xiàn)任的學生會長戀愛后,關于她的一切就都隱淡下去了。誰腦殼壞掉要去收藏會長大人女友的物品嗎?除非不想混下去了。
那么,除了陸言,還有誰可以讓花娘想到女一號的人選?
“花娘!睘貘f淡笑,用筆尾撫著自己的眉,眼停留在筆記本上,微微地笑咧開來,“她說她要親自上陣!
“嗯?”這個倒是很稀奇。
“還有,她說……”烏鴉看了眼佑纖,略有遲疑地轉達花娘原先的話,“她說無論如何你都要把女一號寫得超級有魅力有品味有家世,尤其是配她的男一號一定要優(yōu)秀,不能比她家的千靜魍差!
“噗——”茶水從佑纖的嘴里噴了出來,花娘還真寶,哪有人這樣宣傳她自家男友的。
“千靜魍很有魅力,很有品味,很有家世嗎?”烏鴉略作好奇地問,她對他們的事情不熟,但是多少也知道一些。
“怎么這樣問?”千靜魍是非常有魅力有品味有家世,只可惜栽倒在花娘的手里,無人不唏噓啊。
“因為我覺得花娘說的男一號簡直就是她自己的復制版。”所以反過來說,那個女一號的影子就該是反一下的了。
Bingo!烏鴉很聰明。
佑纖開始苦惱,這樣的一個花娘,她要拿出怎樣的劇本來令她滿意?
客廳。
依舊是散落無邊的廢紙團。還有幾根被寫空了的水筆。
歐陽秸關上門,微微皺眉,已經是第五次,他看到她在客廳里不斷奮筆疾書地趕寫。離晚會還有一個來月的時間,她需要這樣趕嗎?
“回來了啊!彼龥]有回頭,卻出奇地知道他已經回來了,用筆撓了撓后腦勺,“我買了吐司,你自己在微波爐里熱一熱吧!
之前還想過像他這樣的大少爺一定吃不慣這些東西,一直幻想著吃飯到點的時候,那些法式料理啊,日式拉面啊會由哪里的大廚冒出來做給他們吃。可是過了半個多月了,這個房子里,只有他和她的影子。
“如果不喜歡,你可以叫披薩。”她轉頭,一副與她巴掌臉不符的黑框眼鏡架在鼻翼上,“晚上會寫得比較晚,不要催我!
他沒做聲,走進廚房。
一壺溫著的咖啡,是藍山的。
眼里揉進些許顏色,卻辨不明心里的那股氣流到底是為何而來。
轉身看著她,用水筆盤到腦后的她,穿著的白色棉制睡衣被水筆劃出了很多黑色的細長線條,這樣的不修邊幅,卻偏偏被他這樣要求完美的人看到。
真不知該感慨自己對她已經產生免疫還是放棄改變的念頭。
“明天拍宣傳片,不用開例行會議!彼鹕韽乃稚夏米咭黄滤,轉告通知。他下午有課,沒在會議室看到他的影子。
他扯扯嘴,早在課堂里就收到短信了。但是從她嘴里聽到,還是有點不一樣。
“啊,奮斗奮斗,我要繼續(xù)寫了,你不要打擾我!彼炎詈蟮陌雺K吐司給吞進肚子里,然后低頭開始給劇本排序。
其實他知道的,比她還多一點。
她是女二號,而五分鐘的宣傳片里將有她和男一號的對手戲;锝o她安排了半秒的KIXH1鏡頭,相信這一點,佑纖肯定被瞞在鼓里。
而他,跟花娘提議做男二號。
花娘沒有問什么,只是點頭寫上他的名字。
這些,佑纖都不知道。如果知道,她會不會辭演?因為也有他和她的對手戲。
之所以要主動提出參演,是因為……女二號要KIXH1的對象是男二號……所以……
他到底是怎么了呢,不過是一時興起過來看看他遺失多年的女傭而已。為何一遇到和她相關的事物都會讓自己變得敏感起來呢?
宣傳片安排在外取景。
而在上演的前一分鐘,佑纖才拿到修改稿,看花娘一臉神秘兮兮的樣子就有股不太祥的預感。
但是看到風度翩翩的陸羽穿著白色的休閑裝出現(xiàn)的時候,她就不再作任何的壞想法了,能和他一起擁有共同的片子,真的……很開心。
“準備——”花娘單手叉腰,拿著喇叭站在登子上叫。
這一幕是演女二號一直暗戀男一號,而男一號卻喜歡上了別人。女二號便轉投男二號的懷抱,卻在得知勉強沒有幸福后提出分手。
佑纖剛換好裝就被推入雨中,人工降雨。幸好劇本是她寫的,不然真的要忘詞了。
可是在細雨朦朧里出現(xiàn)的那個人是誰?誰是男二號?
待她適應水溫看清他的面貌,不禁大驚,“是你?”
“卡!”花娘擰開喇叭大叫,“臺詞說錯啦!”
怎么會是他?歐陽秸怎么是男二號?她明明沒在名單里看到他啊。佑纖呆愣在一旁。
“動作也不對,重來一次!被餁饧睌,這個人工降雨很貴的啦!
“你怎么會在這里?”佑纖靠近歐陽秸,劈頭就是一句。
歐陽秸握住她的手腕,她卻馬上掙開,“你干嗎?”
“卡!”花娘用手指按著自己的額頭,大叫,“臺詞又說錯啦!你應該說‘我們分手吧’,而不是‘你干嗎’!”花娘很鄙夷地白了佑纖一眼,“自己寫的劇本,怎么臺詞忘得一干二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