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征:答案 第七章 作者:樂心
    其實,就算知道了天大的秘密,日子好像也沒有什么大轉(zhuǎn)變。世界沒有毀滅,地球也沒有突然停止轉(zhuǎn)動。

    想不通的地方還是很多,謝青雯常常因此而發(fā)呆;不過,她還是努力保持正常作息,每天練琴、教課,閑時遺幫辦公室小妹整理環(huán)境、輸入資料等等。

    日升日落,每天也就這樣過去了。

    她好像又再一次屈服了,安靜地接受這一切,認命度高到令顧以法詫異。

    觀察了好幾天,顧以法終于提出疑問。

    「妳……沒有別的問題要問我嗎?」

    「你如果想講,早就講給我聽了。如果不想講,我逼你也沒用,不是嗎?」那時她正在外面接待區(qū)擦桌子、倒垃圾,突然抬起頭,瞄他一眼!高是你身上的哪里還有別的刺青?被我發(fā)現(xiàn)的話,可不是問一個問題這么簡單就能混過去的喔。」

    顧以法再度語塞,摸摸鼻子,耳根子熱辣辣地轉(zhuǎn)身回辦公室。

    他這樣的尷尬神態(tài)……居然滿可愛的……

    其實并不是不想問,也不是沒疑問了,只是,還沒整理好思緒,不知道應該從何問起:

    謝青雯很確定,一直到柏景翔出事之前,與梁伊呂都還保持聯(lián)絡(luò)--現(xiàn)在想想,也沒有錯,他們的來往,顯然有著不為人知的黑暗面。

    梁伊呂,外表光鮮、斯文瀟灑的他,儼然是臺北社交圈的黃金單身漢,還不時在媒體上曝光,很有觀眾緣的年輕名律師……為什么會欠下高額債務?

    而且,怎么會沒有能力償還?還要利用朋友當人頭去借錢?

    其實,找柏景翔出面跟地下錢莊接洽這件事,并不是太難理解。應該是因為梁大律師怕自己形象受損、怕被媒體發(fā)現(xiàn),所以才這樣做的吧。

    柏景翔為什么這么笨?像顧以法說過的,根本是個爛好人。幫人借錢,最后,還遭來殺身之禍--

    謝青雯突然打個冷顫!手中抹布落地,雙臂下意識緊緊環(huán)抱住自己。

    這個結(jié)論,她不敢想、不愿面對的結(jié)論,帶來陣陣恐懼,緩緩爬遍她的全身。

    會是這樣嗎?地下錢莊那些吸血鬼,討不到錢下毒手?

    可是,殺了柏景翔之后,錢更追不回來了,他們沒有理由這樣做。

    那么……

    不會的!不可能!那個笑容溫和,總是像大哥哥一樣關(guān)心她,柏景翔幾年來僅剩的好友……怎么可能做這樣的事情!

    這,對他自己又有什么好處?

    意外、意外,柏景翔的車禍是一場意外。負責受理的員警不是這樣說嗎?,

    「雯子,」一只溫暖的手落到她肩上,輕輕搖晃!笂叢皇娣䥺?先坐下來。」

    她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擾給重重驚嚇,加上已經(jīng)緊繃到極點的神經(jīng),一刺激,就越過了忍耐極限。謝青雯陡然放聲尖叫起來!

    「沒事了,沒事了,只是我,妳不要怕!乖缰肋@樣壓抑會出事,他為什么不早點跟她談呢?濃眉深鎖的俊臉上閃過一抹懊悔神色。他握緊她的臂,輕輕搖晃,試圖讓她清醒、穩(wěn)定下來。

    一雙明眸中盛滿恐懼,她硬生生煞住了叫聲,卻驚疑慌亂地直瞪著他,好像不認識他似的。

    他現(xiàn)在對她很好,而且,愈來愈好。隱藏在酷酷外表、慵懶神態(tài)下的,是低調(diào)但深厚的溫柔。

    她可以相信嗎?會不會變質(zhì)?會不會有一天,他會展露出令人大吃一驚、寒入骨髓的另一面?

    「我……我該……去、去練琴了。」幾乎盲目的恐慌中,她只擠得出這一句。隨即,掙脫他的掌握,木然回身,往小房間走,準備去拿琴譜。

    顧以法追了過去!个┳,妳在想什么?不要悶在心里,說出來會比較好。妳已經(jīng)繃得太緊、太久了,放松一點!

    她沒有回頭,背脊挺得像是鐵箭一般。「你呢?你在想的事情,難道都說出來了嗎?你對我有多坦白呢?」

    「很多事情,我還沒有查清楚……」而沒有調(diào)查清楚以前,他是不會輕易透露任何線索的。

    「嗯。你很謹慎!怪x青雯站住了,面對著小床旁的音響,她低聲問:「這是你對待所有客戶、案子的態(tài)度?」

    「是,可以這么說!

    「我是你的另一個客戶,如此而已嗎?」她回頭,很快看他一眼!妇跋璧乃馈⒁羺螌W長的作為,只是你的另一個案子,對嗎?我們的過去、這么多年的交情,對你來說,也不算什么?」

    她知道自己有點借題發(fā)揮,說得有點太過分了?墒牵呀(jīng)無法容忍這種如墜五里霧中的迷惘無助感受。

    如果不是痛恨這樣,她一開始也不會沖動地刊登征求啟事、來找顧以法,要他深入調(diào)查了。

    她從來不是打迷糊仗的人。

    「妳要我對妳完全坦白、把任何一點點調(diào)查所得都馬上告訴妳?」顧以法的嗓音沉冷、幾乎毫無感情。「可以。妳有權(quán)利這樣要求,我會照辦。不過,我有一個條件。」

    謝青雯沒有回應,只是繼續(xù)僵直著全身,背向著他站著,靜聽。

    「我要妳答應我,不管聽到什么,聽過之后,妳什么事也不要做,不擅自離開,也不試圖接觸什么人,繼續(xù)保持現(xiàn)在的行動模式,直到一切水落石出為止。妳能做到嗎?」

    咬著唇,她反復思量了好一會兒:

    然后,用力點了點頭。

    「好,我送妳去董家練琴;貋碇,今晚,我會告訴妳,到目前為止我所知道的一切!

    「不,不要拖延!怪x青雯轉(zhuǎn)身,勇敢面對一張雖然幾乎面無表情、但眼眸已經(jīng)醞釀著暴風雨的俊臉!妇毲僖惶觳蝗ヒ矝]有關(guān)系。你現(xiàn)在就說。」

    「不行。」顧以法也毫不讓步!肝疫有其它案子要忙,也要先整理好才能詳細說明,妳還是去練琴!

    沒說出口的是,他下午已經(jīng)有約了。

    跟地下錢莊的人約,要「談一談」。

    再這樣不去也不是辦法。謝青雯連家都不能回,像驚弓之鳥一般……他沒辦法看她憂慮、不開心的樣子。

    所以他不由分說地先送謝青雯去董家,然后,只身前往約定的地點--美其名日「放款中心」的地下錢莊辦公室。

    負責人長得并不像牛鬼蛇神。相反地,還稱得上端正,表情嚴肅,不茍言笑。也難怪,這位老板之前還是職業(yè)軍人,是除役之后才開始做這一行的。

    「小顧,你這是為難我們吧!钩习逋笱隹吭谄ひ伪成,雙手抱在胸前,毫無笑意!肝液湍憬魂P(guān)這么多年了,大家互相幫忙,從來沒出過問題。我已經(jīng)說過,你這人最讓我欣賞的地方就是不啰嗦,結(jié)果現(xiàn)在來要求我這種事情……」

    辦公室里采光很好,有大片觀景窗;不過此刻,厚厚的窗簾已經(jīng)拉上,帶給人一股窒息感。

    顧以法沒有被對方不滿的語調(diào)與氣勢給嚇住。他很冷靜地說:「這件事與她無關(guān),她跟柏景翔根本還沒有結(jié)婚,你們不要再去打擾她!

    「這是什么話!姓柏的死了,當然就得是他父母,老婆來還錢,這是規(guī)矩,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!钩习逑履蜔┑財[擺手。「我們也是開門做生意,每個人都來說有苦衷,這生意還怎么做?當初誰拿著刀逼他來借錢、簽契約的?他跟他老婆有沒有結(jié)婚,我管不著。反正不是他爸媽還,就是謝小姐得還。何況她最近才剛領(lǐng)保險金,我們不算太沒天良吧!

    「你們怎么知道她領(lǐng)了保險金?」顧以法的俊臉越發(fā)沉冷。

    「柏景翔的另一個馬子黃美涓說的!钩习逡哺纱,說得清清楚楚!杆闼斆,趁早把有用的資訊吐出來,我們也就不會為難她。她這女人也真夠嗆,很會保護自己,別人的孩子死不完。不過女人的弱點都一樣,她就是聽她男人的話。能壓得住黃美涓的男人,還真不是簡單人物!

    顧以法沉思片刻,然后,冷冷地說:「楚老板,跟你談個大家都有好處的生意,怎么樣?」

    「你先說說看,我考慮考慮!钩习迳碜油皟A,一雙蛇般的眼眸緊盯著顧以法。

    「我保證幫你把錢連本帶利,在三個月以內(nèi)追回來!顾D了頓,看著楚老板的眼睛發(fā)亮,確定他有興趣了,這才繼續(xù):「不過,有條件交換!

    「可以,不過,你先開票給我,票期三個月,我也是需要有個保障。你知道的,規(guī)矩嘛!

    「只對你有利,那我干嘛提呢?我又不領(lǐng)你薪水!诡櫼苑ㄠ托。

    他雖然只是坐在椅子上,雙腳交迭,卻有一股沉穩(wěn)老練氣勢迎面而來。

    楚老板點頭!父艺剹l件?小顧,你有膽色!

    他不回答,只是濃眉一挑,等著。

    「好吧。你說。」

    「請你派人去找柏家兩老。找到之后,先不要聲張,也不要驚動他們,馬上通知我就好!

    「你去討錢,我來找人?我們工作根本互換了嘛。」楚老板涼涼應允!敢埠茫瓦@樣說定了。不過我有點好奇,找人不是你最行的嗎?多少大哥都被你手到擒來,你居然找不到兩個行動不便的老人?」

    「不是找不到!诡櫼苑ㄒ呀(jīng)起身,準備要離開了。他回頭,冷淡地回答:「我是要去抓最大尾的魚,沒有多余的時間。可是,我必須確定他們安全!

    「他們跟你無關(guān),你何必擔心?」

    「因為謝小姐會擔心。我不喜歡她這樣!顾麙佅逻@一句,徑自舉步離去。

    他已經(jīng)要走出富麗堂皇的辦公室了,卻耳尖地聽見楚老板剛接起手機的談話,立刻硬生生煞住腳步。

    「哪一個小姐?」楚老板沉聲問。

    一陣沉默靜聽之后,突然辦公室內(nèi)爆出一串驚人的臟話!

    「XX的,誰叫你們動手的?!我不是說過……挖靠!你是老板還是我是老板?!誰要你自做聰明!我不是交代過,她現(xiàn)在是小顧的馬子,不要隨便亂來……」

    聽到這里,顧以法全身血液都像是凍結(jié)了。

    他素來知道楚老板心狠手辣,尤其手下個個都是牛頭馬面,其兇狠程度,在「業(yè)界」幾乎無人不知。

    他們,怎么會找到謝青雯?又對她怎么樣了?!

    就差這一步!楚老板剛剛答應,還來不及下令撤人,就出事了!

    顧以法迅速搶到辦公桌邊,楚老板做個稍等的手勢,繼續(xù)聽手下報告。

    「好,我馬上下去!钩习灏央娫拻炝,急步往外走!肝业紫碌娜讼挛缈吹街x小姐。他們把她帶回來了。我去處理一下,你放心,這種事不會再發(fā)生了!

    這樣的避重就輕、輕描淡寫,根本無法說服顧以法。

    「我跟你一起去。」顧以法不容反駁地說。

    比楚老板年輕快二十歲的他,此刻全身散發(fā)出可怕的怒氣,陰狠、凌厲的氣勢,絕對不在楚老板之下,令人望之膽寒。

    從沒見識過這靜靜的小伙子如此駭人的脾氣,楚老板窒了窒,險些被逼得倒退一步。

    搖搖頭,楚老板先轉(zhuǎn)身領(lǐng)先而去,沒有反駁顧以法。

    鋪著暗紅色厚厚地毯的走廊上,兩個身影彷佛鬼魅般,無聲而迅捷地離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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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「她先動手的!她還踢我老二、用胡椒噴霧噴我!」

    楚老板的手下,身高一百九十公分,全身肌肉糾結(jié),人稱麻臉的這名大將,黑白兩道聞之喪膽,沒有他討不回來的債,沒有他收不到的款。

    鐵塔一般的男子漢,此刻,正黑著一張麻臉,滿腹委屈地對著他主子告狀。

    他們站在極簡陋的房間里,四面只有水泥墻,完全沒有窗。天花板正中央有盞日光燈,底不是僅有的一張椅子,被小姐坐了,其他人就只好罰站。

    謝青雯雙手被反綁,身上衣服、頭發(fā)都有點亂,不過一張小臉仰著,毫不認輸?shù)臉幼印?br />
    「你長這副兇神惡煞的樣子,一看到我就靠過來,還黏在我身邊,我當然馬上覺得你是色狼!」小姐她振振有辭!概员緛砭驮撾S時自保!」

    「我只是不想讓別人聽到我們講的話,才靠得比較近!」麻臉轉(zhuǎn)頭,兇惡回嘴。「長這樣有什么不對?!我要是長得像劉德華、金城武的話,就去當歌星了,干嘛還來做這一行!」

    「你也知道金城武哦?我以為黑道都不關(guān)心這些的!

    「不關(guān)心哪些……告訴妳,我不是黑道!」麻臉對著她吼。

    「一般正派好人只是想說說話,怎么會動手打人!而且一打就讓人昏過去,這明明就是黑道的手法!」

    「我也是自保啊!我差點被妳踢得絕子絕孫、老婆下半輩子沒幸福,還被胡椒噴霧噴到快瞎掉,難道我不能還手嗎?喂!欠錢的還這么兇,這是什么道理!」

    「你是放高利貸的吸血鬼耶,我不對你兇,難道還應該請你去喝咖啡、看電影嗎?!」

    「妳一開始根本不知道我要干什么!我一接近妳就動手了!我本來也想跟妳好好講啊!妳有沒有給我機會?有沒有?!有沒有?!」吼得愈來愈震耳,坑坑疤疤的臉愈脹愈紅,額頭還浮現(xiàn)青筋,簡直像是快中風了。

    顧以法非常同情這位麻臉。

    他很能體會被謝青雯看不起的心情,他有過類似的經(jīng)驗。

    「兩位……可不可以稍微安靜一下?」楚老板很頭痛似的揉揉額頭。

    「還有,能不能先把繩子解開?」顧以法抱著雙臂,嘆了一口氣。

    剛剛一路過來時,那種想殺人的怒火與沖動,都在看到她明亮的眼睛那一瞬間,突然煙消云散了。

    她沒事。很有精神。應該說太有精神了。

    雖然知道她本來就是這樣熱鬧活潑的個性,不過,前一陣子的沉潛安靜也已經(jīng)漸漸讓顧以法習慣……現(xiàn)在看她本性難移的樣子,顧以法只能嘆氣,再嘆氣。

    這位小姐,到底是怎么回事?

    在對待她不好的柏爸柏媽面前,委曲求全得像個小媳婦;在人人望之喪膽的麻臉面前,卻絲毫沒有懼色。

    「對喔,我都忘記我還被綁著了!怪x青雯又轉(zhuǎn)頭,瞪麻臉一眼,滿臉「你看吧,還綁人,我就知道你是黑道!」的表情。

    楚老板從口袋掏出隨身攜帶,防身也是實用的瑞士刀,亮出閃閃發(fā)光的刀刃,親自動手,俐落地把綁住小姐手腕的繩子割斷。

    她站了起來,揉著腕,下意識地往顧以法身旁靠了靠。

    「現(xiàn)在小顧也在,我剛好就說清楚了,省得以后又發(fā)生什么事,小顧都覺得是我們干的!钩习逵玫朵h指指謝青雯!高@位小姐,以后不用跟了。她跟柏景翔沒什么關(guān)系,也沒錢,你們集中火力去找柏家兩老就好!

    「等一下!誰說我跟他沒關(guān)系……」

    謝青雯往前踏了一步,正要反駁,腰際就被一只鋼鐵般的手臂給扣住往后拖,緊得讓她深吸了一口氣,詫異地偏頭看看顧以法。

    「楚老板。我有任何進展,會馬上跟你聯(lián)絡(luò)。」顧以法不讓她說話,聲音里帶著一絲罕見的緊繃!钢凹s定的事情,就拜托你了!

    楚老板不多說,只是很有威嚴地一點頭。

    三個大男人交換了富有深意的眼神。然后,顧以法攬著謝青雯,腳步穩(wěn)定但迅速地離開了位于地下室的囚禁間。

    重新回到陽光之下,顧以法吐出了一口長長的、長長的氣,

    「你們約定了什么?」謝青雯的問題,開始像連珠炮一樣地冒出來。「為什么不讓我還錢?他們現(xiàn)在把注意力全部轉(zhuǎn)到柏爸跟柏媽身上,萬一讓他們找到了怎么辦?柏爸柏媽年紀都大了,身體還不好,萬一……」

    他本來已經(jīng)放開她了,此刻,又重新把她勾回懷里,雙臂收得好緊好緊,緊得她幾乎喘不過氣。

    此刻兩人正站在大樓后面的停車場邊,雖然是巷道內(nèi),來往的人不多,謝青雯還是緊張得直想推開他。「喂,喂,你怎么了?這里、這里是……是公共場所,你、你,你……」

    顧以法把額頭靠著她的,閉上眼,感受她溫熱的、真實的存在,

    「妳嚇到我了!顾偷偷卣f,嗓音沙啞,甚至有點顫抖!笂呉锹涞剿麄兪掷,結(jié)果會有多恐怖,妳知道嗎?妳一定不知道,對不對?」

    「我有錢,我可以還……」

    「妳的錢不夠。他們不會輕易相信妳真的只有這么多錢。而且……」

    而且,一個年輕女子落入這些人手中,是不是只有還錢就可以解決問題、全身而退……沒有人知道。

    結(jié)實堅硬的身軀緊緊擁住她,鐵臂箍得她幾乎無法呼吸。

    她于是領(lǐng)悟了。這個面對一切都毫無懼色、都能沉穩(wěn)以對的男子漢,是真真切切地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驚嚇。

    若不是極度關(guān)心,怎么會嚇成這樣?

    謝青雯雙臂怯怯探出,輕輕地,也環(huán)上了那精瘦的腰際!笇Σ黄!

    感覺到她的回應,顧以法抱得更緊了,簡直想把她整個人揉進胸口似的。

    冬日的夕照艷紅似火,映射在相擁的兩人身上,鑲上一道金邊,讓整個畫面像照片一樣;或是,像電影里的場景一般,詩情畫意,

    可惜,顧以法很快就恢復理智了。

    他松開了一些,雖然還是把她圈在懷中,不過,那個低沉的嗓音重新充滿了鋼鐵般的意志。他沉聲問:「妳為什么會被麻臉遇上?他剛剛說,是在妳的公寓那邊、柏家附近看到妳的。妳不是應該在董郁琦家練琴嗎?」

    「就……那個……嗯……」支吾了半天,顧以法鐵鑄般的雙臂又狠狠一收,讓她呻吟起來!负寐,我說、我說啦。下午董娘娘……我是說董郁琦又出去了,然后,瑪麗亞……我是說米麗也不在,我就想出門走走……」

    「這么剛好,就走回柏家附近?」

    「不是嘛,我和柏爸他們本來就住得不遠……」

    「雯子,」顧以法低頭,一手捏住她的下巴,硬把小臉抬起來!刚f賈話!

    被那雙深沉如潭,又冰冷如霜的眼眸一瞪,有誰不會乖乖吐實?謝青安很無奈地回答:「我只是想看看柏爸他們是不是回來了。不管怎么樣,我放心不下啊。」

    「只有這樣嗎?」顧以法毫不放松,炯炯的眸子緊盯著她充滿懺悔的臉蛋!笂叢皇且詾樵谀歉浇@繞,就可以讓地下錢莊的人看見妳,妳正好趁機還錢?說,妳是不是這樣打算的?」

    謝青雯嚇得發(fā)抖!改恪阍趺磿阍趺粗!」

    這點心思,也沒那么難猜;要不是她自己故意想出去閑晃給人家看的話,以顧以法這么縝密的保護法,哪有可能還讓她給人抓去。也太侮辱顧以法了。

    「妳中午時怎么答應我的?」顧以法捏住她下巴的手指稍稍使勁,嗓音冰冷!笂吺钦f話不算話、隨便承諾的那種人嗎?如果妳老是要這樣讓我提心吊膽、牽腸掛肚,我還怎么做事情?妳有沒有想過這一點?」

    「為什么……要這么……緊張?」她凝視著那雙幽深的眸,像被釘住一樣,完全無法動彈,無法移開視線。

    她的心眺,愈來愈重,愈來愈快。

    為什么……要對我如此牽陽掛肚?

    是不是因為……

    問題與答案,都令她又期待,又膽怯。

    不敢問,又不能不問;想知道,又害怕知道。

    顧以法總算放開了她,也省去民眾圍觀火辣浪漫場面的麻煩。他輕推她,示意要她往前走,自己還是習慣性地落后一步。

    「因為結(jié)案之后,我打算給妳一張很貴很貴的帳單。我不希望妳出什么事,更不希望妳把錢提前花光了。要不然,我白忙一場,什么都沒拿到,不就虧大了!

    「。俊

    完全沒想到會獲得這樣的答案,謝青雯傻住了。

    是……是這樣嗎?

    「需不需要我先付一部分……」最近天天待在他的辦公室,跟小妹也混熟了,對于他們的「行規(guī)」,多少也有耳聞。謝青雯有點汗顏地說。

    「不用。」顧以法輕輕推她,示意她繼續(xù)走,不要停下來。他已經(jīng)完全恢復正常了,又變回那個冷靜又內(nèi)斂的摸樣。他微微皺眉,開始回想不對勁的地方!钙婀,米麗為什么會出門?她很清楚我的指示,不可能離開妳身邊的!

    「原來……」謝青雯恍然大悟,「米麗也是你安排的人!難怪她一直都在,連我要出去幫她倒個垃圾都不可以。」

    「妳以為,我會隨便把妳放到一個陌生環(huán)境、放在我不熟的人身旁嗎?」顧以法冷冷地說。

    「那你跟董娘娘……我是說董郁琦……交情,很深厚?」

    這算很正常、很自然的問題吧?問出口后,謝青雯忐忑地想著。不會很明顯吧?她不想讓他覺得,自己在查問什么……

    「交情?遺好。算比較常聯(lián)絡(luò)的朋友!顾p描淡寫。

    是啊,交情還好而已。我們只是……知道一點彼此的秘密。

    「你不覺得她有點……太完美了嗎?我看到她都會害怕。」

    「妳和她從高一開始同班,一直到大學畢業(yè),妳畢業(yè)成績還在她前面,有什么好怕的?」正在思考的顧以法沒有注意,隨口答。

    換來小姐詫異的回眸!改阍趺粗牢耶厴I(yè)成績比她好?」

    顧以法暗暗一驚!說溜嘴了。

    分別這些年來,關(guān)于她的點點滴滴,都是從董郁琦那兒套問來的。

    這些,她不用知道。顧以法很快地轉(zhuǎn)移話題:「對了,妳去董家的時候,米麗就已經(jīng)不在了嗎?還是后來才出門的?

    「我去的時候是她來開門的呀,可是我一直在琴房,中途出去用洗手間時,就沒看到她了。我等了一下,大約半小時吧,她都沒有回來。然后我就走了!

    濃眉皺得更緊!甘虑椴粚Α呌凶⒁獾绞裁串悹顔?比如說,有人來按電鈴,或是有電話?」

    「這我就不知道耶,琴房有隔音……」

    他們終于走到了顧以法停車的地方。雖然她已經(jīng)深知謹慎小心的他絕不會隨便找個地方停車,但是停在這里……

    「你怎么把車停在警察局門口。 怪x青雯險些昏倒!改悴慌卤蛔?」

    顧以法幫她開了車門,讓她坐進去,沒回答。

    旁邊一個站在門口的年輕值班員警一看到顧以法,就對他揚揚手,熱絡(luò)地打招呼!敢吡?」

    「噯。學弟,謝啦!

    看他若無其事把車開走,謝青雯實在無法就這樣放過他!改愀莻警察認識?為什么你叫他學弟?車子為什么可以停在警局大門口?你……」

    「妳的問題還真多!诡櫼苑ㄒ恢痹谒伎济惒粚こ5男袕剑瑳]什么時間醞釀古怪的回答堵住謝青雯的嘴。

    所以,謝青雯難得得到了直率的答案。

    「那確實是我認識的學弟,以前在警大還同寢室。借停一下也沒什么大不了的,還有人幫我看車,又不用繳停車費,多方便!

    「這……這不是要特權(quán)嗎?」

    「有嗎?」顧以法嘴角扯起懶洋洋的微笑!阜彩乱v證據(jù)的,妳有什么證據(jù)說我要特權(quán)?是有拍照,還是有目擊證人的口供?」

    說完,證人,口供這幾個字讓他靈光一閃,臉色立刻變了。

    「糟!」他只簡單地這樣說,俊臉上的笑意完全消失!溉绻麤]猜錯的話,米麗應該是被人帶走了!

    「誰?」

    顧以法看她一眼,重重踩下油門,車子引擎開始咆哮,筆直地沖出去。

    「梁伊呂!顾f!肝乙_快一點,妳抓穩(wěn)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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